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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塘
时间:2009-06-12 14:16:46   作者:   来源:    点击:

    蒋塘,在我市社渚镇南向。
    蒋塘村有30多户农家,大多姓虞,村落四周,有沟河环绕,树木葱茏,修竹丛丛。早年,村中有一座虞氏宗祠,宗祠正门朝西,前后两进,天井四周,是遮阴蔽雨的“走马楼”。宗祠是虞姓祭祖先之所,也是虞姓供神马之处。
    蒋塘村南,有一块高地,高地上曾有一座万福庵。万福庵正面三间,前后三进,几十棵合抱粗的朴树,连成一片浓荫绿盖,朴树上架满了喜鹊窝。成群的喜鹊,伴佛音钟声,晨起啼晓,冬去报春。
    相传明嘉靖九年,即公元1500年的农历正月初八,蒋塘村贫民虞顺,上山砍柴偶遇一道人,道人授之以秘书,其后虞顺时作诗,时舞剑,农历正月十八,虞顺斩牲祭天,揭竿为旗,组成了数百民众的反朝廷义军,营盘驻守在离蒋塘四十余里外的伍员山,后来,州县官府派兵围剿,义军壮士或阵亡或离散。虞顺等十余人被捕后,充军到中俄边境曾经是北宋初年西辽国的地盘。虞顺白天讨饭,夜宿破庙,一挨就是几年。有一天,虞顺看到当地人用纸糊的马跑跳腾跃,说是祭祀满门英烈抗辽杨家将,他心想,有马就能回家乡,于是他默默祝祷:真神马,就救我,到江南,定以神马祭杨家。半夜,果然有一匹马走进破庙,马对虞顺说,你骑我背上,紧闭双眼。虞顺上马后,只觉耳边呼呼生风,不知过了几个时辰,听见有鸡啼鸣,虞顺不觉张开双眼,顿时就落在一块村基上。天亮了,虞顺看看四周,原来是社渚田角村的静堂庵,于是他向南熟门熟路来到了蒋塘。
    虞顺回到家乡,三二年匆匆过去,虞顺忘记了当年的承诺。
    蒋塘村南,有一块荒草滩,村里孩童放牛,时常玩棍打石子的游戏,有一牧童的石子掉进土缝里,就用手挖,挖见一块青石板,青石板底下,有一摞瓦片面具,牧童们各自拿起面具罩在脸上,就呼喊跳跃不止。虞顺得知,即刻想起当年承诺,似乎冥冥之中有轰隆一声雷击,于是他焚香化纸,削竹扎马,跳将起来。
    也有传说,虞顺充军边关后,随时准备潜逃还乡,但路途遥远,后来有俄人将自己心爱的战马赠送虞顺,虞顺骑上战马,日夜兼程,终于安全回到家乡,而战马却积劳成疾,一卧不起。为感念俄人,纪念战马,虞顺跳起了马灯。从此以后,虞姓宗族就有了跳马灯的习俗。
    旧时,虞姓宗族共有十匹神马,头马在河心章家边,二马在河心舍头,三马在河心下坟头,四马在河心前章,五马在社渚棠下,六马在河心九房头,七马在殷桥蒋塘,八马在河心孔村,九马、十马在殷桥蒋塘。每当出马祭祀之日,十马相约聚集。
    蒋塘马灯,用竹篾仿马扎型,神形兼备,栩栩如生。十匹马是神马,配有神将,伴有被称为神子的马童,还有护卫者、执事人、旗鼓铳手等。十位神将身披战袍,头戴木雕傩面具,其余人等身着黄衣黄裳,有方形旗、三角旗、会旗等,有锣鼓招军等打击乐器和吹奏乐器。
    每年农历十月初一,马灯队要祭拜北宋抗击辽国军队的杨家将,纪念中华民族的英雄人物。每当闰年的正月初八到正月十六,就出马祭祀。出马时,10匹神马各配一名神将,一字排阵:头马杨文广,元帅,白马,属水;二马巴焦女将军;三马俄皇万岁,亲王,红马,属火;四马姜通大将军,管交通;五马观音大士;六马虞氏一品夫人;七马黄道士,军医,黄马,象征风调雨顺;八马魏化护口大将军,管户口;九马黑魁大将军,管侦察,蓝马,象征旱;十马祠山大帝张勃,黑马,象征风。主持在马阵前点燃黄裱纸,口中念念消灾避祸等等词话,然后把活公鸡的鸡头拧断,鲜红的鸡血一字洒在土地上。然后招军锣鼓齐奏,马队就出发了。
    首先是十匹马齐上虞顺义军驻地伍员山,后来,因伍员山离蒋塘30多里路,太远,就改为蒋塘东边四、五里路远的石牙山。石牙山,也称石屋山,传说2500年前,欧冶子在山上为吴王阖闾铸过宝剑。驾驭十匹马的十个年轻力壮的男人,奋力奔向石牙山顶,谁先到山顶就是胜者。沿途村民焚香供果祷告。如果是白马杨文广得胜,喻示当年大水;如果是俄王万岁红马得胜,喻示当年有火灾,祷告村民赶紧丢掉香火;如果是黄道士黄马得胜,喻示当年风调雨顺;如果是黑魁大将军蓝马得胜,喻示当年旱灾;如果是祠山大帝张勃黑马得胜,喻示当年风灾。
    十匹马从山顶上下来,聚集在村里的土场上,跳马灯就开始了。
    蒋塘马灯表演,分上下两场,主题是浴血奋战和欢庆胜利。上半场表现杨家将率众抗击敌军。“令”旗指挥十匹神马,首先是“包围敌军”: 十匹神马踩着鼓点依次围场转圈,先小圈后大圈,先慢走,后快跑,越跑越快,奔跑跳跃,象征正在包围一座城池;然后“力杀四门”:城池内有四面战旗,象征东南西北四座城门,三匹神马依次跑圈,金鼓齐鸣,马铃叮铛,爆竹震耳,一派粗犷刚劲的疆场气势,象征攻打三座城门,留一城门;然后“攻破敌城”:四匹神马依次跑转圈,象征城已攻克;然后“全歼敌军”:十位战神手握刀枪剑戟,在神马包围中间奋力刺杀,人喊马厮,刀光剑影,杀声震天,象征攻城后追杀残敌;然后由头马杨文广,二马巴焦绕城转圈,象征了望战果、观察敌情。攻城成功了,锦旗,迎风猎猎,时而高举,时而舞动;锣鼓,时而敲打出“走马锣”,时而敲打出“急急风”的节奏;“招军”,时而吹奏出高昂激越的哨声。时而吹奏出爽朗的欢笑声。
    下半场表演军民共庆胜利,祝福万民安居乐业的主题。十匹神马兴高采烈,十位神将欢欣鼓舞,逐次排列出“天、下、太、平”阵图,轻松欢快的打击乐和吹奏乐,带给人们无限美好的情景。
    蒋塘马灯,表演队伍有150多人,20世纪50年代后,马灯队散了,30多年后的1989年,马灯队才逐渐恢复起来。如今,蒋塘马灯成立了马会,有一套文明出马的规矩,已经走出了蒋塘,在新时代的大舞台上,以跳马灯表达天下太平、五谷丰登的良好祝愿。
    万福庵前,有一塘净水,传说塘里有一只玉蟹,丰年吉年就浮出水面,灾年荒年就沉入塘底。20世纪70年代,塘镇平成了良田,玉蟹也不见了。传说万福庵里有一方玉石印,俗称隔墨印,隔墨印上有一匹飞翔的神马,隔墨印盖在千层黄裱纸上,一夜功夫,千层黄裱纸上都印有飞翔的神马。旧时,有年出马时遇大河,就焚化印有飞翔神马的黄裱纸,当即大风起兮云飞扬,恰有一船过,船上载的苇席被风吹到河面上,竹马踏苇席飞翔过了河。后来,玉石隔墨印也不知所踪,有说埋在万福庵的废墟里了。
    蒋塘的虞氏宗祠也消失了,说是在20世纪50年代拆掉的。如今,祠堂的石户槛还在,祠堂天井里的青石板还幸存一些,村里还散落些方形石柱础和石构件,村前村后的绿树修竹,枯荣消长,不知经了多少年月,也不知历了多少风雨。
    万福庵,是20世纪50年代拆除的,拆下的木料运到社渚镇上盖生产资料用房。如今,万福庵遗址上,又盖上了一幢古式建筑,前后两进,前厅里陈列十位战神和战神的傩面具,后厅里整齐排放十匹神马,天井里建一亭,尚存些万福庵的方形石柱础,还珍藏着一块万福庵上的灵芝图样砖雕,万福庵的一口古井也不知何年填埋了,麻枯石井栏圈也不见了,屋东侧的水塘边,还堆放些万福庵上的残存黑瓦。
    古老的朴树不见了,喜鹊窝也不见了,仅有一棵年轻的朴树,在前厅门前蓬蓬勃勃地生长,说是老朴树的树根上苞出来的。
    虞顺的传说,残存的砖石,还有神化的马灯,这些不是虞姓留下的文脉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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